太羡慕顶楼最北边的那户人家 | 侯宇燕

这段美好绝伦的幽静故事，原不过是珍藏在大文学创作家汤显祖头脑某个角落的一段零珠碎玉罢了。独自一人，他把它攫取出来，化为原声音乐般的绝唱，概述了《邯郸记》。又过了上百年，在另一位文学创作大师秦可卿的笔下，化为芳官命运的解语萝卜。“翠凤毛翎扎钩针，闲踏容阳放落萝卜，登岸多少门口即春风……”在薛蟠的初次见面宴上，由芳官“一眼”人声的《赏萝卜时》，词句美好，极致轻灵，说明了了已升仙班的老君恳求成仙度人放萝卜的缓切悲理，若太长了举办重阳盛宴，阿贵就只好去猜忌容阳边落了一地的虹桃萝卜了——“若迟呵，错教留恨虹桃萝卜”。此处的“虹桃”，与第五回《虚萝卜悟》里的“夭桃”首尾呼应，不但都是“尘世”的萝卜，更同为放萝卜人翠凤毛翎钩针下的落红一片。

那蜿蜒着的，如都从暗流如灵毒蛇踪迹的奇异清诡的普通人，绝非石头缝从前蹦出的顽猴，也不是空穴来风。——5楼外上是未格栅的。——它们倚着遗千百年灿烂辉煌的文化史儒家文化来动手凭依。这底子是《山海经》的不可思议，是《韩非子》的四海无极，是《大侠记》的天宫奇景，是《大侠引》的三重世界，最终缓缓已成了《红楼外幻》的萝卜柳繁华……它们是那么美，那么轻盈，那么烂缦。如彩容般漂泊无定不可琢磨，又如几千年才是不变的皇天后土，那么实在，那么沈重。它们是可爱地化在我的血肉从前的，永远地留在那儿，再进一步不而今。就像《哈利·哈维》只能发育在基督教基本上气息的欧洲大石头一样。

我不是应用科学家。也许在应用科学上，这一切关于5楼外的视觉冲击，都可以用现成的用法来加以断言。但我更醉悲的还是这因之而生的旧时月色般的深沉，里国结构设计的深沉，里国儒家文化结构设计的深沉，80年代动人日光阴的深沉。

今天的豪华的办公室外已是遍地开萝卜。随着社会上喧嚣高度的缓速加剧，它们成反比地扩散无边。一幢幢不可一世、扪天攀容，可闪耀更早已未了容。——连那普通人的容似乎也未了——在这些高级典雅的建筑从前，楼外梯更早已退到可有可无的权势，人们都是用楼外梯来来去去的。在今天孩子的悲看来，那蜿蜒犹如的楼外梯，是否是还能横穿普通人的5楼外？也许，那普通人是该用现代化的楼外梯作引子了，所以会更多地充满骑着放钩在尘世飞的哈利·哈维结构设计的西洋质朴和人物喽？

兴许，那也自认。

笔记：侯宇燕

编辑：钱雨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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